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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ey/Lincecum】監考老師

在監考老師走進教室的第一秒鐘,Lincecum就已經注意到他了。


和過去往往都是中年以上的老師監考不同,今天這位監考官明顯還相當年輕。帶著自然捲的短髮讓他顯得有些稚氣,但淺藍色的眼睛裡毫無情緒的冷淡與緊抿著嘴唇的嚴謹,又給他的娃娃臉添上一些肅殺之氣。



「請把所有參考資料都收起來。」Posey走到講台上,簡短的下達指示。和長相完全不同,Lincecum有些意外地發現Posey的聲音非常成熟沉穩。他將課本塞進背包,同時隨著眾人清空桌面所帶來的書本紙張嘩啦啦的聲響,教室裡緊張氣氛一下子又升高好幾度。


「我現在拆封試卷。」拿出刀片,Posey割開封緘之後,迅速地把試卷按各排人數分好,鐘聲一響起,隨即俐落的發給各排排頭。



考試的內容是Lincecum駕輕就熟的,早早就寫完的他,檢查了幾遍後,便無聊的轉起手上的筆,同時將心思移到了監考官身上。


坐在講桌邊的Posey,大概是學校的新聘教師,或者是來賺鐘點費的研究生助理,至少不是Lincecum曾經看過的任何一位老師。Lincecum猜測他的年紀不會超過三十歲,沒有經過精心打理的頭髮卻相當搭配他俊秀的五官,挺直的鼻樑,不時被他咬得有些泛白的雙唇,刮得乾淨的下巴,簡單的襯衫和長褲,整個人從上到下挑不出一點毛病。

安全牌,乖寶寶。Lincecum給他下的註解。


監考官的工作大概是Lincecum所能想像的最無聊之一,在兩個小時內將教室內五十名考生來回看上上百遍。Posey的瞳孔沒有固定路線的隨意掃視著室內,從既不上揚也不下垂的嘴角看不出他是否正在心裡煩悶著這枯燥的時光還要多久才能過去。Lincecum數算著,大概左右掃視了三十七次之後,Posey終於用手掌托住了下巴。

本以為這時Posey應該要微微撇下嘴角,表達出對這份工作感到無趣的心情,然而Posey的面無表情卻絲毫不受影響。反而是他輕輕敲擊桌面的右手手指洩漏了心思。

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把表情控制得這麼好啊?Lincecum有趣的思考著時,Posey的視線飄了過來,直直的對上他的眼神。





Posey其實早就發現角落那個男生一直在看他。

瘦瘦小小的Lincecum大概是全班最快寫完試卷的,其他人寫完後多選擇一再檢查或是乾脆趴下來補眠,只有Lincecum開始肆無忌憚的打量他。



那樣的大眼睛還以為自己的視線很好隱藏?或者是根本不介意被發現?Posey暗自揣測,故意不看向他的方向,只是反覆的一排排一個個人看過去,同時又用眼角餘光不停的注意Lincecum的動態。


半長的頭髮快碰到肩膀,髮尾隨興的亂翹,大概也象徵著這個人無所謂的個性。慵懶地半趴在桌上的神情,在Lincecum身上一點也不讓人厭惡,反而看得出因為太過聰明而對一切都不上心的伶俐氣質。但是當他半閉上眼時,前面所出現的頑皮隨意,都被有些可愛的茫然蓋過。


矛盾綜合體。這是Posey對Lincecum的印象。



Posey終於忍不住將視線轉移到Lincecum臉上,正面迎上他盤旋已久的探測時,Lincecum也毫不閃避,饒有興味的回視他。
距離太遠讓Posey難以從Lincecum的眼睛中分析Lincecum一直看著他的原因,他輕輕皺起眉,Lincecum反而微微的笑了,撇過頭去。


而當Posey轉去看其他人時,他知道Lincecum的視線又會回到他身上。整堂考試最後的十幾分鐘,兩人都在進行著這種安靜的追逐與回應,邀請與制止,放棄與重複,直到鐘聲響起。




收拾好考卷離開教室後,Posey發現Lincecum正走在他前方不遠處。經過Lincecum身邊時,Posey心念一動,突然停下腳步,輕聲說:「同學,考試時要專心啊。」


Lincecum楞了楞,他轉頭望向Posey,似笑非笑地回答:『老師,監考也要專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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