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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咩燈】蜜蜂幼稚園:男朋友

放學鐘聲響起的瞬間,蜜蜂幼稚園像是一個突然炸開的鍋,歡聲笑語從四面八方湧出,取代了原先的寂靜。

下午去參加醫學研討會議的Mitch,難得的西裝筆挺。他手上拎著剛脫下的外套,和門口的警衛打了聲招呼後,悠閒地漫步進校園。週三是固定的全校活動日,Roman告訴他今天是音樂欣賞課,上課的地點是大禮堂。早就來過好幾次,Mitch熟門熟路的走到禮堂門口,正在考慮要不要進去找Roman,或者就站在這裡等待時,一個奶聲奶氣的問句從他的腳邊傳來。


「你是誰?」

Mitch低頭看見一個胖嘟嘟的男孩,睜著大眼睛疑惑地看著他。Mitch蹲下身,溫柔地說:『嗨,你好啊!你是蜜蜂幼稚園的哪一班呀?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是小班的Mario。」男孩毫無防人之心,很乖巧地回答了他的問題,立刻引發了另一個男孩的不滿。

跟著Mario走到門口的Marco,輕拍了Mario的手臂:「Mario,不要隨便跟陌生人講自己的名字啦!」

隨即轉身瞪向Mitch:「你要找誰?」氣勢洶洶得讓Mitch不禁失笑。

『我叫Mitch Langerak,我來接你們Roman老師下班的。』

「為什麼你要接他下班?Roman老師又不是小朋友。」好奇寶寶Mario繼續發問,Mitch想了一想,露出淺淺的笑容,愉快的回答:『嗯,因為我是他男朋友啊。』


Roman老師的男朋友耶!本來隔著一小段距離旁聽的孩子們立刻被引起了興趣,全部都圍了過來。

「什麼是男朋友?」Mario不懂。

「所以你跟Roman老師很熟喔?」Marcel好奇。

「男朋友可以幹麼?」Marco追問。

「可是我沒看過你!」已經在蜜蜂幼稚園待了三年的Mats提出質疑。


蜂擁而上的問題讓Mitch有點發暈,他試圖安撫小朋友們:『等一下等一下,你們問題要一個一個來,這樣我才能回答呀。』

「先回答我的!」Mario很堅持。

「Mario又來了,哪有每次都你第一個的?」剛加入話題還沒搞清楚狀況的Sven永遠把譴責Mario當作首要任務。

「我的問題很重要啊,本來就應該解釋什麼是男朋友嘛!」Mario不服氣,拉來盟友幫腔:「Marco你說對不對?」

Marco點頭:「我想知道男朋友可以幹麼。」非常執著。



正當Mitch思索著該如何解釋給幼稚園的小孩聽時,這鬧哄哄的場景也吸引了正在教室角落和Roman老師談話的Kehl老師。一看清訪客,Kehl便拍了拍Roman的肩,伸手指向門口:「Mitch來了。」「嗯?什麼?」背對著大門的Roman還沒意會過來,一邊琢磨著剛剛和Kehl討論的內容,一邊轉過身來,發現Mitch正被他的學生們團團包圍。



吃了一驚的Roman快步走向Mitch:「Mitch!你怎麼來得這麼早?」聽到Roman的聲音,Mitch站起身來,笑得更燦爛了:『我今天下午參加一個研討會,結束後我就直接過來了,想說你應該剛好下課。』

「Roman老師!Mitch說他是你男朋友!」Mario迫不及待的報告他的重大發現,Roman愣了一下,感到自己耳根迅速地發燙起來。

「Roman老師臉好紅。」Marcel觀察細微的說。

「為什麼會臉紅?因為Mitch說謊嗎?」Sven問。他是一說謊就會臉紅的標準型。

『我沒有說謊喔!』Mitch立刻澄清,萬一被誤會他是一個不誠實的大人就太傷害他的形象了。



「欸....」平時對於怎麼處理這群小蘿蔔頭相當拿手的Roman老師,卻因為一句「Mitch說他是你男朋友」而陷入腦袋當機的狀況,面對那幾張充滿期盼的等著他回答的小臉,半個字也吐不出來。

「小朋友們,你們收拾好書包了嗎?要趕快去校門口,爸爸媽媽等你們等很久囉!」站在一旁的Kehl適時伸出援手,解救了Roman的困境。注意力很快就被分散了的小朋友們一哄而散,留下鬆了口氣的Roman和Mitch。



在Kehl的催促和指揮下,教室裡的學生很快就走得一個不剩,Roman呼了一口氣:「那個,我先去收拾東西,你等我一下。」

『嗯。』Mitch靠著門柱望著走進教室裡忙碌的Roman,收起了剛剛的笑容,微微的皺起眉頭。



Roman的家距離學校並不算遠,走路大約半小時而已。平時Mitch下診之後來到蜜蜂幼稚園,剛好都是Roman收拾完畢可以下班的時間,兩人會散步回去,一路閒聊著當天的見聞或是生活瑣事。明明答應交往還沒有過很久,可Roman覺得,這種因為平淡而更顯親密的日子,他好像已經非常習慣了。

『學長,』雖然兩人在高中時是學長學弟的關係,但跳級念大學的Mitch早就不是Roman的學弟了,不過當年養成的習慣,讓Mitch還是常常以學長稱呼Roman。他有點猶豫的問:『我說我是你男朋友,是不是帶給你困擾了?』

貼心的Mitch,總是把Roman一切細微的動作和表情放在心上。剛剛Roman遲疑著不知道該如何向小朋友們解釋的畫面讓他有些介意,也許才剛交往不久,Roman還不是很能接受這種身份。


也或許,他並不想讓其他人知道?


自行推斷了一大堆理由的Mitch稍微沮喪,但在衡量了自己的沮喪與Roman的為難之後,還是提出了這個問題。Roman不高興、不喜歡、不樂意的事,Mitch也找不出必須堅持的理由。



但出乎Mitch意料的,Roman掃了他一眼之後,沒有立刻回答,嘴角卻明顯的上揚了。「你啊,既然都這麼想到處大肆宣揚、宣示主權了,怎麼又戰戰兢兢怕我反悔呢?」Roman悠哉的說:「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是那種會勉強自己或是出爾反爾的人嗎?」


Mitch慢下腳步,有些驚訝地看著Roman的背影,Roman沒有注意到,仍然一邊走一邊自顧自的說:「我答應你了,就是喜歡你,沒有什麼怕誰知道的問題。頂多是還沒適應所以被問到時會突然當機,但下一次,我會很快地回答,很快地說,對。」



『Roman。』Mitch拉住Roman的手,在Roman還沒反應過來時,迅速湊上去親了一下Roman那只要牽動嘴角就會露出的,深深的酒窩。

「.........幹麼!」突如其來的親吻讓Roman一時無法反應,只能呆呆的做出想要有氣勢,實際上卻相當無力的詢問。Mitch露出招牌的陽光笑容,說:『沒事,我只是,我只是太開心了。』



沒有什麼比你的親口承諾,更讓我無所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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